黄泉监狱里,没有计时器,大家都漫无目的地活着,等待着生命的静止。
自打剿灭豪杰会之后,斐然安然度过了两年时间,当然,斐然也没闲着,除了打架,还有时不时的死斗。
两年的成长让斐然长到了1米82,喉结更明显,脸上也蓄上了胡子。
斐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本来还带有稚气的脸彻底成熟了,利落的短发,络腮胡。
罐头曾说要给斐然剃胡子,却被他拒绝了,等着出狱的时候再剃吧。
健壮的躯体满是伤痕,有新伤有旧伤,多是拳头留下的淤青,里面夹杂着杂乱的刀伤。
完美的肌肉线条蕴藏着巨大的爆发力,清楚的血管中每个细胞都蓬勃向上。
承载着最后曙光的躯体,自然也应该是充满生机,强而有力的。
斐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镜子中裸体的自己,满意地打开了淋浴喷头。
花洒喷出暖和的热水,斐然的思绪也飘散在四起的烟雾之中。
今天是送林漾出狱的一天,自从豪杰会覆灭之后,他们俩却来往少了。
毕竟各有各要忙的事情,不过在特殊的日子,比如一些节日,他们会互送礼物,尽管也没什么送的。
但是一块软烂的巧克力,一根笔,甚至一盆绿色青草在这座地下监狱来说都是非常贵重的礼物了。
林漾对斐然来说,可能更像个知己朋友,他们都会互相谈心,林漾的温柔和细腻让斐然也改掉了自己有些毛躁的毛病。
无论是生活中还是战斗中他都更加冷静。
所以作为好友,他今天要为林漾送别。
斐然洗完澡,换上了一套干净的囚服,从木桌桌面下的抽屉里拿出了送别礼物。
这礼物是他偷铁皮餐盘,撕下一角用火焰烤出来的一个花朵样式的胸针。
制作完这枚胸针,斐然的火痕熟练度都上涨不少,烤化再凝结,就很费时费力,更别说做出具体的形状来了。
斐然把胸针小心收好,出了牢门,向黄泉监狱的出口走去。
一道道自动门开启又关上之后,斐然来到了熟悉的出口,十几次死斗,他都从这里出来。
还是那个圆形石台,李天残和林漾已经站在上面了。
林漾见到斐然出来了,笑着挥了挥手。
斐然也笑了,小跑几步到了林漾的面前。
“对不起有些来迟了。”
“没关系,刚刚好。”
林漾今天没穿囚服,而是一套干净的衬衫和牛仔裤。
灵槐国的法令,成年出狱的人要有重新做人的体面,所以监狱都预备着衣服。
“诶,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
林漾和斐然几乎异口同声,二人相视一笑,斐然拿出了自己的铁质雏菊胸针,而林漾拿出了真的雏菊。
只不过它不在花盆里,只剩下茎和花瓣。
斐然一边给林漾别胸针一边说:“你还真舍得。”
“我拜托典狱长永久地保留了它的样子,我想他和我们的友谊一样,永远不枯萎。”
林漾把那朵雏菊递给斐然,斐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
放哪里好呢,斐然想起自己的痕域是可以储存实物的,到时候给灰好了,那里最保险。
林漾摊开手,斐然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林漾趴在斐然的耳边说:
“那我便走了,以后没准还能见到。”
说罢,林漾转身向李天残走去,留给了斐然一个背影。
斐然看见他抬起了一只胳膊肘左右律动,斐然鼻头也有点酸,不过还是忍着没掉眼泪。
李天残催动木痕带着林漾离开了深坑,木头折弯的嘎吱声再次响起,那根十几人才能合围树干再次出现。
看着那向天空延伸的粗大树干,斐然心里既伤感又兴奋,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呢?
看着身影逐渐消失不见的林漾,斐然嗨呀了一声,转身往黄泉监狱走去。
回到牢房,躺在床上,斐然默念:“灰,怎么把东西放到痕域里?”
“痕域没有这个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