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讲个故事可好，红萝，姑娘。”

黑允钧失声笑了，强压着身体的颤抖，红萝两字被他咬的格外沉重。

何青萝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不知该靠近，还是断然拒绝。她躲避着黑允钧火辣的眼神，火热的欲望，心里却犹豫纠结。

这是一个可怜人，更是可怕的敌人。她就像好心的农夫，忍不住去弃他不管，可又害怕，害怕毒蛇在她的心口流连。

“呵哈哈，没有柳柳，我黑允钧早便是个死人了。”

何青萝心头一凛，死这个字于她而言太过的沉重，她不是什么常年征战的将军，也不是号令武林的盟主，她不过一个深闺女子，虽身份不凡，可到底是个小人物，做不到看淡生死。

何青萝怕死，从始至终。误吞毒虫时，被周金北困住时，闻人向她丢出那道镖时。

“你说吧，直说出来，会觉着好点。”

何青萝坦然坐了下来，将两人拉开了些距离，分隔坐在园卓两侧。

“你真的……”

黑允钧已然失望了，却在此时重新抬起了头颅。一时的满足令他忘掉了自己，起身想将身旁人的手指抓紧，他记得柳柳最是喜欢将手放在自己这里，以前婚嫁时，多是如此。

“我，有次被困在山林，遭了兽群袭击，是柳柳将我救了，周道照顾，才叫我捡回一条命来。”

黑允钧说完又将酒斟满，何青萝倒也不拦他，不是借酒消愁，实在是他喝醉于何青萝而言，是好处。

“我从未见过那般可爱的女子，她如温阳，似皎月，是这天下与我一人的恩赐。可不该，我不该将她迎娶家门。”

酒，一饮便尽了。

黑允钧将头垂了下去，何青萝的毫无表情让他心里最后的防线也几近崩溃。若是柳柳，不会对这段回忆如此冷淡，只有他二人才知的那些许山林点滴，是生命中最美的光阴。

“那后来如何？”

“走了，没了，什么都散了。”

又是一杯酒进肚，境遇心态已是不同。

红萝，不是他的柳柳，柳柳走了，于这世上都不会再有柳柳。

“云公子，莫在喝了，可需叫妁澌来探望你，她对公子真心一片，公子不能再叫她独自伤心了。

酒杯起起落落，黑允钧饮的急切，倒令何青萝都升了几分惧意。

他醉是好事，可这般样子醉下去，保不准会出些事端，到时局势不是她何青萝能控制的。她就也只好以妁澌为由头，期望美人面上，能将他拉回几分。

“妁澌，妁澌，哈哈哈。”

酒杯落到地上，叮铃的发出一声脆响。

不提妁澌便也就罢了，可既提了，便让他忘不掉柳柳临终时的凄楚模样。

“夫君，待妁澌好，你不是为我，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