妁澌将黑允钓架到肩上,一路搀回房里安置到床上。
明明知道这人并非心属于她,可妁澌还是忍不住去抚上他的脸庞。
原本温凉的手指似带上了火焰,在黑允钧的脸上流连,丝丝点点的蚀进妁澌的心间。
柳柳是个好姑娘,她确是救了黑允钧,可,可与自己相比那又算的了什么。
当初黑允钧深山历练,招来兽群,身负重伤,是妁澌拼死将他救下,而后坠落深谷三月,险些丢了性命。
妁澌不恨,只觉可笑。自己连奄奄一息时都惦记的男人,让她撑着活了下来的男人,那个她无论如何都不忍伤害的男人,明媒正娶的将救命恩人迎进了王府。
而新娘,却不是她妁澌。
手被猛地抓住,用力的向下拉扯。
黑允钧的双眼微闔,透着一丝的迷离,半分的不舍。
还未等妁澌反应过来,便觉身体一沉,唇瓣附上一片炙热,轻微的撕咬于她嘴角处加重,伴着酒精的迷乱让她有些吃痛。
“你凭什么,凭什么要离开我?”
方才的温热感觉瞬间被冷水泼透,妁澌怔了怔。
她果然,只是那人的影子,只配在黑允钧的梦里匍匐。
她,终归爱的太卑微了。
黑允钧说,自他睁眼见到柳柳的那一刻,他的眼里便在容不得其他人。
这话,她妁澌信了。
她拼尽全力回来寻他,却在屋内见到了一身红衣的女子,眼角的媚色格外的吸引人,就像夏夜的星子,闪烁着微光。
那是她与柳柳的初见。
她气不过,无非与这王府的新妇争辩了几句,就叫她找准了时机只一跪,便将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了妁澌的过错。
黑允钧怒了,奈何他们情同兄妹,也可随随便便被外派疏远,满身的伤疤还沥着血,滴滴答答,在他们之间隔断了三年。
柳柳确是个好姑娘,怪只怪她太爱黑允钧,怕会失去,怕被遗忘。
也许,她在路边看到这男人的第一眼时,便已惊艳了时光。
那时的黑允钧还是人,有血有肉,被人打一拳知道叫痛,干干净净,意气风发没的半点伪装虚假。
吻愈发的热烈,黑允钧死死的抱紧妁澌,容不得她去反抗。周遭空气微弱摇曳,温润。炽热。
终归是醉了酒的人,妁澌费了全身的力气从他的怀中逃离,无意间扯开了男人胸前的衣裳。
这是她最后的一点尊严和倔强,她不想做谁的影子,永远也不想。
天地神灵对黑允钧苛求了太多太多,其实他早已死了,心死了,从柳柳难产而亡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底便笼上一层黑芒。
黑允钧的胸膛坦露的毫无保留,妖艳的彼岸花在他胸口绽放,隐约闪烁着明丽的光芒。
那是蛊,生死之蛊,所施二人虽不能同生,但却能共死。
妁澌只觉呼吸局促,瘫坐在地上,胸口处一阵噬心的痛感侵蚀着她的每一条神经。那里,也种着一颗生死结。
她本不该爱上黑允钧,她是疆域圣女,身负血海仇身。妁澌要的不多,只想在亲自报仇后,陪他共同离开这个世界,安静平祥。
可即是如此,面对黑允钧,她早已举不起手,执不住鞭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