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铃仪倒没反驳,她叹息一声,目光沉醉。
“这个三夫人平日看起来一副不近人情的样子,没想到会做出成人之美这等事来,听闻那丫鬟跟在她身边许久,和那个小厮心意相投,三夫人倒没阻拦,反而成全了他们两个,哎……真好。”
“怎么,你想嫁人了?”
铃仪抬眼就看到华采衣那张放大无数倍的脸,忍住朝她吐口水的冲动:“那两人明显就是两情相悦,我又没有如意郎君,嫁个屁?”
她擦了擦脸上的口水,正色道:“看来你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纵使出现了如意郎君,人家哪会看得上你?”
“华采衣,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我三岁起被华大人带入华府,那时的你还是个奶娃娃呢,从小我铃仪管你吃喝拉撒,这么说的话我还算你的半个娘亲呢!怎么这么跟娘亲说话的?”
她挺了挺胸脯,一脸不悦。
“别挺了,没胸。”
她面色顿时成猪肝色。
惹怒铃仪是她最得心应手的事了,知道她要发火,华采衣及时开溜。
不管铃仪在身后如何喊叫,她是再不敢回头的。
不知跑到了哪里,她气喘吁吁地倚在墙头时,一道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华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一张秀美的脸蛋映入眼帘,华采衣顺了口气:“没……”
见她一副快要断了气的样子,三夫人莞尔一笑,吩咐一奴婢:“快去给华姑娘准备一盏茶让她压压惊。”
转眼,自己被人牵到了屋里,淡淡的暖香围绕周身,华采衣吸了吸鼻子,握着茶水小酌了一口,一股浓郁的茶香。
“这檀香真好闻,三夫人好品味。”她赞叹道。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檀香她还在十姨娘的房里闻过。
三夫人淡淡一笑,并不言语,低声对那奴婢说了一句,转眼奴婢俯身将桌上的砚台和砚纸一同抽走。
“这砚台,我记得十姨娘那里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华采衣一顿,了然一笑,“听闻三夫人和十姨娘是堂姐妹,感情深厚,难怪屋子里的几样摆设都是同样的。”
听到她提起十姨娘,三夫人的眉头微微一皱:“妹妹她……不懂事,我没想到她竟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来,不过这事也赖我,我这个做姐姐的管教无方。”
她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十姨娘心存怨恨,不是你我可以为她消除的,三夫人不必自责,这也是她的命数。”
“命数……”
三夫人喃喃自语,似乎陷入了沉思。
一时无话。
华采衣误以为她只是在忧思伤感,于是也不再开口,举起了茶杯再次轻饮。
“啪!”
三夫人突然狠拍桌案,吓得华采衣差点将茶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