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瀛的俳句:‘渡船春雨至,船上伞高低。舟与岸相谈,昼长无事做。’寄信的人好细的心思,竟以其故乡之句,赠与其异乡之人,以表示爱慕,倒教这东瀛女子想不动心都难了。”萧寒月说着唇角泛起一丝笑意,不知是在笑送信之人的用心,还是在笑眼前看信之人的痴迷。
恰舷窗外的天气又十分应景,正是蒙蒙细雨轻点水面,涟漪微泛起,画舫随风向行,河水与天同色。
萧寒月的话使我甚惊,“你竟看得懂倭国语?”
“算是略通,我师父曾和一位漂泊于神州的东瀛法师有过结交,小时候见过几面,跟他学过几个倭国常见的字。”他道。
话音刚落有人进入舱室,也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一身红艳到夺目的长褙子配着及地褶裙,面上的笑容极媚,“纱香姐姐又收到客人送的礼品了?是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
“哪有什么,”被唤作纱香的东瀛女子将手中信纸藏入袖中,“都是些混言乱语的书信,若真是有什么好东西还能忘了你?”
红衣女子笑嘻嘻的走过来穿过我和萧寒月,凑到纱香身边坐下,“让我猜一猜信里都写了什么,又是首情诗?赞扬纱香姐姐花容月貌?琴技精湛?还是首求爱的信?要赎姐姐出去?”
纱香闻言略笑,“也就是这些了,没什么好猜的。”
“纱香姐姐有天终是会离开泷烟坊的对吧?”女子语气忽然带了些失落感,“凭姐姐的人气早晚会重获自由的,不会像我们终身只能做樊笼中鸟。”
“自由?”纱香摇头,目光转向舷窗,“身困千万里汪洋之高墙,纵是为翔于青天之雁,亦是冲不破屏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