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听得微微愣神,不由细细打量了一会儿枯花,“瞧着这花杆和花叶,应是猫儿脸。
不过猫儿脸挺易养活,为何会枯萎?而且,似乎枯萎许多年了。”
“乐安县主好眼力!”赵嬷嬷眼眶微红,“这盆正是猫儿脸,小姐走后不久,猫儿脸也随之枯萎。
王爷说,这花是追随小姐去了。
所以,一直没让清理掉,到现在,已经十八年零七个月有余。”
“花随人去?”苏婳喃喃。
十八年的时间,草木都能化成灰好几个轮回,更别提放在这院墙角的猫儿脸。
可仔细看这猫儿脸,尽管没了生机,瞧上去却是一点腐朽的迹象都没有。
想到这,心头不免纳罕,正想蹲下身摸摸它的花叶一探究竟,忽而咕噜一声响!
一块红黄色小碎石从盆底滚了出来。
苏婳动作一顿,视线停在小碎石块上半晌。
随即,又端起花盆,盆底镂空,可以看到盆底还放着三两块鸽子蛋大小的碎石,而眼前指甲大小的碎石,正是从其中一块掉出来的。
“赵嬷嬷,不知俞伯母是从哪儿得着这花?”
赵嬷嬷抹了抹通红的眼睛,面色有些难看起来,“是曲妃卿送小姐的。
猫儿脸虽在大禹常见,可这盆猫儿脸却是不一般,每株上面各开七色,而这七色的脸又各不相同,因此,我家小姐看到第一眼就喜欢上了。
也正因是小姐所喜,尽管知道是曲妃卿所赠,王爷看着膈应,也舍不得将其扔掉,只让老奴远远放在院墙脚。”
“曲妃卿,战王妃所赠?”苏婳眉头微拢起。
萧锦寒见她神色,眸色深了几分。
又听得她道:“我曾闻猫儿脸有美容嫩肤之效,不知这盆猫儿脸可也有此功效?”
“对。”赵嬷嬷点头,面色缓了缓,“我家小姐喜欢这猫儿脸,一则,是因私其独特模样,二则,这猫儿脸制成的香膏敷在脸上,光滑得如同剥了壳的鸡蛋一般。
因此,小姐那段日子几乎每日都会敷这个香膏。
一直到发现怀了小主子之后,才没再用。”
苏婳听言,眉头皱得更紧。
萧锦寒视线一直落在少女身上,犹疑道:“婳儿,可是有不妥之处?”
“只是觉得奇怪,这枯萎的猫儿脸竟然十八年不曾腐朽,而且这块碎石,似乎有些眼熟。”苏婳摇摇头,杏眸中闪过些许深思。
执起锦帕将小碎石包了起来,转看向赵嬷嬷。
“嬷嬷可还记得,这盆猫儿脸,曲妃卿是何时送给你家小姐?”
“记得的,正是小姐同萧宏昱成婚前一日。
那一日,几位表小姐和燕王妃、曲妃卿来家中给小姐添妆,无不称赞这猫儿脸生得绝色。”
赵嬷嬷点头,将猫儿脸抱了起来,“而且,这些年老奴亦是纳闷,寻常花草枯萎后几个月便腐了,可这猫儿脸却是永远如同刚枯萎的模样。
许是这猫儿脸本就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