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头未落，一声怒吼自王府东侧乍然响起，“让萧宏昱给老夫滚！我恭亲王府，萧家人和狗永不准入，门口也不行！”

怒吼声似携着风，裹着雨，将整个王府都震得响了三响。

苏婳愣了愣，萧宏昱回京了？

先前听子琛提过一嘴，萧宏昱这些年守在西戎，逢年过节从未回过，便是以往的万寿节亦是如此。

一转头，却见身边的男人面色无波，反倒挑眉看向猫儿脸，“嬷嬷，这盆猫儿脸，我可能先抱回将军府？”

“自然，小主子需要，尽管拿去。”赵嬷嬷连连点头。

小主子是她家小姐拼了命生下来的，不论是小姐的花，或是旁的，只要他想，全可以拿走。

因着萧宏昱突来王府，苏婳兄妹同俞啸用过午膳之后便离开了。

苏大虎带着俞啸送的见面礼，先回了县主府，至于苏婳，则是同萧锦寒去了将军府，找雪老。

萧锦寒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雪老入京后，便一道住进了镇南将军府，二人寻到他时，正见他窝在厨房里……炖鸡吃。

“丫头来了？”老头一见着苏婳，立马撕下一个大鸡腿递过了过去，“来，老头子新炖的鸡，快尝尝喜不喜欢？”

“多谢雪老，我们刚已经吃过了。”苏婳望着大鸡腿，摆手笑笑，“不知雪老现在可有空？”

“别说有空，我闲得都快长草了。”雪老嚼着鸡肉直叹气，要不是他们老的小的全来京城了，他都想一直呆在上河村里。

京城哪有上河村日子舒服！

人老了，就想在清净地儿待着。

苏婳莞尔一笑，将锦帕里的碎石展开来，“这种石头，雪老可曾见过？”

“嗯？” 雪老知其不是无的放矢之人，见状放下手里的半只鸡，双手在衣袖上胡乱揩了揩。

又拿起锦帕碎石仔细观察许久，甚至还放到鼻下闻了闻，“有个别的石头可以入药，可这个石头，我应是不曾见过。

你们这是从哪儿来的？”

“我娘生前最喜欢的猫儿脸盆底的。”萧锦寒将手中的花盆放到他跟前。

默了默，又道：“曲妃卿送的。”

雪老人老成精，一瞬间明了其中的弯弯绕绕，“你们的意思，是这猫儿脸有问题？”

苏婳杏眸深深，“猫儿脸本是无毒，可枯萎后十八年不腐，着实太离奇了些。

这花盆底的石块，瞧着有些像是铊矿石。”

“铊矿石？这是何物？”雪老挠了挠鸡窝头，云母石、金礞石、滑石、阳起石这些石药材他倒是知道，可铊是啥玩意？

萧锦寒没再说话，只是宽袖中的双手攥成了拳。

“这铊矿石，我也是从书中偶然得知。”苏婳抿唇，“它较为罕见，常同辰砂、雄黄伴生出现，因此，身上受这二者浸染，多呈瑰丽斑斓的红黄色。

而且，其毒性非同小可。

食用，或是肌肤沾染，都会引起中毒，初期时，令人视力模糊，身体无力，时日一久，则会浸入心肺，融入血液，药石无医。

只是，究竟是不是铊矿石，我还需要雪老帮我将其炼制出来。”

“没问题。”雪老点头，“这个包在我身上，不过需要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