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五年已过,我和钟如玦都适应了在谷中的生活,真心感觉不问世事很美好。
可惜为了生计,我们不得不出去“劫富”,对,没有“济贫”,毕竟我们也不富裕,鬼面门看起来威风,实际上就是个搞暗杀的,且名气不显,什么暗杀朝廷重臣的事都轮不到我们来做。不过像尉迟海那样不被重用的武官,倒有人雇我们。
我在谷内也听过大雁城发生的事,这让我相信钟染说的“重生”是真的。
先皇果然亲征受了重伤,不治身亡;我的小侄子元琅继位,长公主白玉兰借此机会收礼卖官……按阿染所言,再过一年,云翎灭国。
到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局面呢?
我喝下一口酒。
是的,我学会了喝酒,只有在半梦半醒之刻,我才可以回想起过去的惬意时光。
有意思的是,回想起师祖苏呈,我竟然记不得他的半点不好,提起年辞卿,我也只记得童年时的一两件趣事儿。
钟如玦当年差一点没有救回来,醒了之后又寻了几回死,后来渐渐地好了,只是不喜欢说话。
钟如玦最爱听年辞卿小时候的事情,每次都会买些小玩意儿,只为了让我说上两句。我说着说着,自己也忘啦,只好编一些胡乱讲给他。故事是假的,我知道,他也知道,但每次讲完故事,他都会笑得好开心,然后大醉一场。
这样也挺好的,不是吗?
至于阿染,我想念他,但鬼面门给我的任务都离大雁城很远,我怀疑我与他永无再见之日了。
我想到他,不禁落泪,又喝下一杯酒。
岳壹抱怨道:“省着点省着点!这都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酒门主都舍不得喝的全被你和你小叔子喝光了!”
我放下酒杯。
岳壹道:“你马上还能杀人吗?”
“可以。”
“没喝多?”
我轻笑:“喝多更合适。”
岳壹敲了敲桌面:“这次要杀的是蔺县的知县。”
“好。”
“那好,明天把头颅带回来。”
“好。”我拿起我的剑。
我已经不在意我杀的是谁,坏人也好,好人也罢,反正只是拿钱办事。
活着就很不错了,谈什么良心,谈什么未来呢?
但当我带着知县的头颅往回走时,还是恍惚的。我买了整整一坛酒,用醉意去压制悲伤,模糊的眼睛看不清手上的鲜血。
喝完酒,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是个小药童呢!
小药童,杀手。
哈哈哈哈哈……可笑,太可笑了!
正当我像疯子一样大笑不止时,一个五岁左右的孩子跑到我身边,大喊:“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我一愣,随后就见一个婆子和几个壮汉匆匆跑来,嘴里嚷着:“我的乖孙儿啊,你不要闹脾气了,快跟我们回家!”
孩子哭着拉着我的裙摆:“姐姐救我,他们不是我家人,他们要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