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组织,只要存在,就必然能够掀起风雨。
极盗社吗……徐明突然感觉自己对这个组织非常感兴趣。
“然后呢?”徐明问。
“还有另外一个传言伴随着极盗社,那就是,无论哪个朝代,极盗社都是当权者的敌人,也就是说,任何一位君王以及官员集团,都必然将他们视为仇敌,一旦发现极盗社,都会不留余力地将其铲除,对于与之相关人士,也会尽力诛灭。”
听到此处,徐明立即明白了常甑话的意思。
“你是说,假设通缉犯上之人,是极盗社之人,那么当那些替罪羊们,发现自己接触之人也可能是极盗社的人,他们的恐惧,便有迹可循了,是这个意思吧?”
“嗯,”常甑点头,“事实上,值得利用代天子诏这样的诏令,来下达通缉令,没有多少人。因此怀疑通缉犯是极盗社成员的,绝对不止我,甚至不是少数……只要,他听过关于极盗社的传闻。”
而常甑一开始没有将这样的猜想讲出,恐怕直到现在,他依旧不太相信极盗社是真实存在的。
徐明能理解,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了,即使是徐明自己,也不愿意将调查的事情和传说联系到一起。
但如果真相真的是这样……恐怕,这起失窃案从一开始就不是徐明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徐明进行了一次深呼吸:“结合所有线索,加上对各种的细节的填补,至少我们得到了一个说得过去的推论。”
“但问题是,接下来该怎么做,”常甑道,“啊,没想到事情竟然往这么有趣的方向发展,我竟然有些兴奋。”
“你一个出家人,竟然会为了这种事情而动心吗?”徐明玩笑道。
此话刚说出口,徐明猛然间意识到,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能够这么自然地和常甑开起了玩笑。
难道,他们也成为朋友了吗?
徐明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这不是友谊,而是对彼此的欣赏。
不管徐明内心愿不愿意承认,他自身绝对是不完美的。
然而,常甑却能够弥补徐明的一些缺点。
正是这种互补,让徐明感觉和常甑一起行动时,会非常的轻松自如。
常甑轻浮地笑道:“我是和尚,也是一个追求力量的修士,何况,正经和尚会经常逛黑市?别忘了我善于增强六识,六识越强,也就越容易受到六欲的影响,我此刻的渴望与愉悦,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东西吗?”
“谁知道呢,我对佛法一无所知,”徐明一脸无所谓地表示。
“那咱们还真是一类人啊,”常甑笑了起来,“相似得,让我感觉到了不爽和厌恶。”
“彼此彼此。”
“不过话说回来,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常甑道,“即使勉强走到这个位置,我们手中的牌,也不多啊。”
“自始至终都只有一张,”徐明道,“用日期那张牌,换了通缉令那张牌,接着又换了刺青这张牌,也就是说,刺青是接下来调查的唯一线索。”
“用一个不知在何处的刺青,在满城中寻找一个人,”常甑摇头道,“这个难度,实在太大。”
“可以确定一定不在脸上,同时,又在一个可以被轻易看到的地方,”徐明道,“脖子和双手,只可能是这里。”
“照理来说是这样,但是,依旧没有解决根本问题,”常甑道,
“丰凌郡这么多人,你一个一个搜查,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去?还是说,你打算找那个钱万成来帮你。说实话,我觉得你和那个长老感觉有些微妙,照理来说,以你的辈分不可能和他认识,但他却似乎对你言听计从,就好像,你们暗中进行着什么交易似的。”
徐明最讨厌常甑的一点,就是他常常在出乎意料的地方,有着异常精准的直觉。
然而,这又是徐明必须藏在心底的事情。
“不能找人帮忙,”徐明否决道。
“为何?现在你不剩多少时间了不是吗?”
“如果我们寻找的犯人,当真有刺青,那他本人无疑是最了解刺青存在的,”徐明道,“一段大规模搜查,必然会被警惕,他会躲藏,若他还是个狠人的话,直接将手掌砍下也不无可能,因此,打草惊蛇乃是万不可取的行动。”
其实徐明还有第二个理由,那就是继续的搜查工作,绝对不能与那三个长老牵连在一起。
他是为了利益才接手调查这起案件的,因此,利益被夺取的风险,他绝对不允许存在。
如果长老的人,真的通过徐明的线索抓住了犯人,那么,他们很可能因为徐明不是自己进行交易结算,而拒绝支付报酬。
根据他们签订的君子誓,并未规定不允许截胡。
几次接触以来,徐明反倒认为钱万成是不会做这种小人行径,但天衍和永礼,这两人城府之深,徐明无法完全看透。
所以,徐明只能依靠自己。
常甑望着徐明一本正经的表情,便知道这件事情没有妥协的可能。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走到大街上,让路人停下,将脖子和双手展示给你看?”
徐明沉默片刻:“我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但……也只有这么做了!”
翡翠瓶没有离开过丰凌郡,这一点是可能肯定的。
目前看来,这个翡翠瓶,在徐明认知中的价值,还在迅速攀升。
徐明不觉得,大费周章盗出翡翠瓶的人,会放弃这件宝物独自离开城镇。
而且,他一定会想办法将翡翠瓶带出丰凌郡。
这个对手非常狡猾,必然会为了达成目的而进行必要的准备。
这样一来,对方会来到公共场合的概率将变得非常高。
即使用最土的办法,也并非没有机会达成目标。
唯一的问题,是时间不太够。
看着徐明思考的模样,常甑也沉默着。
他的表情凝重,像是在做什么决定。
最终,他用一种无奈的语气开口道:“罢了罢了,图明啊图明,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什么?”
“为何这么说?”
“否则,我怎么会有为你使出浑身解数的想法?”
徐明闻言,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曲。
他用平等的眼神望着常甑,又用平等的语气说:“上辈子不好说,但这辈子帮了我,下辈子兴许能结出什么福果?”
“若是我能修到寂灭境,兴许我会相信你话,”常甑一脸戏谑地说。
徐明却严肃起来,认真地说:“常甑师哥,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我的功法,你了解多少?”常甑反问。
“增强六识,以及射出树叶,”徐明答道。
“这是两种功法,后者我只修到熟练,”常甑回答,“而前者,我却已经修到大成。”
“嗯,能做到那么在不看来不可思议的事情,不是大成的功法,我可不愿意接受,”徐明如实回答。
“不不不,”常甑摇头道,“你到目前为止,都没有见识到我这门功法真正的厉害之处。”
徐明蹙眉道:“师哥,难道说……”
常甑拍了拍徐明肩膀:“图明师弟啊,帮我找个地方,要高点的……
“一个,能够俯瞰全城的制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