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点了点头，塔娘的视线下降，看着安格的手，又问，“你没打过他？这可……不应该。”

“准确的说，我们没有发生打斗。”安格说道，塔娘微微皱起了眉头，“为什么没有？难道你追不上他？”

安格摇了摇头，“没有出手的理由。”

如果说以前「骑士」这个词是安格的对外人设的话，那现在可能不同了，因为安格已经开始沉浸在这种感觉中，逐渐把自己代入了他创造的人设。

“没有出手的理由？”塔娘十分疑惑，“我不太懂，是因为奖励不够丰厚？还是其他什么？骑士与亡灵不是最出名的敌对阵容？”

“您提出的奖励十分丰厚，”安格说道，“骑士与亡灵也确实是对立面，但很可惜，我没看到他做违背道德、违背王法的事，换句话说，他没作恶。”

“我的老天！”塔娘在心中哀嚎，她痛苦的用手捂住额头，“可你答应了我的委托，这是食言！”

“准确的说，我并没有回应您的要求，”安格微微退后一步，“您所说的，只要我带回威廉的头，您就会支付给我一位十分适合我的精怪，可我并没有担保我一定会带回他的头，现在我没有完成您的请求，您也无需支付给我任何酬劳。”

“那是精怪，精怪！”塔娘抓狂地说道，“一个适合自己的精怪，那是无价之宝，一万金币、十万金币、百万金币都买不到的东西！”

“你不心动么？”塔娘有些泄气的问道，“放走了威廉，你不后悔么？”

“人有的时候，没必要无目的的追求力量，”安格回道，随后又退了两步，做出鞠躬的姿势，“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便告退了，感谢您的招待。”

为什么一定要靠这位塔娘赠予给他精怪呢？安格相信，只靠自己他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当然，这里的花茶还是挺好喝的。

塔娘内心十分复杂地看着安格，一位有着自己行事标准，难以被诱惑的人……不，那不是诱惑，那只是筹码！

可惜对方不为所动，这种难以约束的人是最麻烦的人。

“你渴望精怪么？”

看着即将走出房间的安格，塔娘突然开口说道。

安格的脚步一愣，“精怪？如果碰到合适的，我会自己去……”

“不，这只精怪不同。”塔娘摸了摸她的长发，“这只精怪，我管不住，你可以把带走它，与它契约，看成一种责任，一种义务，而不是获得力量。”

安格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塔娘。

“我不敢让它与别人契约。”塔娘直视着安格，“那是一只恶魔，它会带来祸乱。”

恶魔？

“精怪……不是寿命很短么？”安格说道，“如果那是恶魔的话，只需要放置在那，无需管它，让它自然消亡不就好了？”

“在我接管这座魔法森林之前，这里叫做云中森林。”塔娘回道，“那已经是多久之前的事了？我记不清了。那时候，这里盛传一个故事：在森林中有一只麋鹿，它的身躯比马鹿还要庞大，性格暴躁，喜欢引诱人们往云雾中前进，它全身雪白，却时常满身猩红——它在用那双蹄子践踏着生命。”

“它掌管着云雾的力量，却丝毫没有柔软的云朵的感觉，它名为精怪，却早已超脱了精怪短寿的限制。”

“听起来玄之又玄。”安格说道。

“是啊。”塔娘点了点头，“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哪一天，我死了，这只鹿会不会还没有死？”

“你说，如果那天到来了，该把这只鹿交给谁处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