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方出得莫停留,她却是被人给拦了去路,流光从那些人中走了出来。
“夫人,我家小姐托流光代小姐传达一句话,‘今日事务繁忙,与夫人之约只待延后’,夫人见谅,请夫人先回。”他仍挡于她面前,若是她敢再往前走一步,酒娘想,他定是会对她动手的吧。
好女不吃眼前亏,她酒娘奔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心态,决定还是退后一步,免得闹出大事来。况,这流光好歹也算是她的半个酒友,算是给了他半个面子,她不做声息地后退着一步,却撞上了她的酒仙大哥,大哥却是代着她回了流光的话,他道:“不见谅,不见谅本来就打算打道回府了......”
“唔......”
她手快地捂住了大哥的乌鸦嘴,若是再让他说下去,指不定会有什么祸言呢,她赔着笑将大哥往屋里拉,“别见怪,我这大哥自来脑子不太灵光,说话从来就不经大脑思考,当不得真!”
总之,此事就此略过,大哥却是时常地在她的面前晃悠,酒娘真是怀疑,她这大哥怎会无聊至此,在自家妹子面前来回出现有什么用。她心急之下差点跳窗而出,只可惜,此般做法终究还是没有实现,她那大哥又如阴魂般出现在她面前,并且一把抱住了她,只记得当时他鬼哭狼嚎地叫着,“我可怜的妹子啊,你怎这般想不开,非得要寻死呢......”且,酒娘看他这气势,大没有一时半会儿要停下来的意思。
干脆,搬了张凳子坐下,满上茶水,看着他使劲儿地闹腾待闹够了,她才开口,“我便没有说错,大哥你脑子不灵光,你何曾见过鬼怪跳楼还有自杀这一说,不说麻烦,而且也没有多余的命可以容我挥霍的,所以,大哥这些年酒定是喝得多了。”
“呃......”约莫这也是个说法!
“再如何说,还不都是因为本酒仙关心自家妹子心切嘛!”
酒娘真不懂,她的大哥怎有脸说出这些话,好在经大哥这般一闹,心情也好了许多,但主要的事情还没有完全被抛之脑后。
她轻车熟路至若风书房,此时,他应是无事,定是在书房吧。
果不其然,他在其间,窗户大打而开,她虽隔得远,却也是能清楚地看到他端坐于桌旁。她一喜,他如此专注地神情,定是没有发现她在这儿瞧着他,去吓他一番也好,欲要抬脚前行时,恰好又让她看到书房内还有另一人存在,乃是肃菀清。许是方才站脚的地方角度不好,是以当时她便没有发现发现屋内还有一人的存在。
走近时才发现,她的眼神不是一般地不好,若风他哪是在那边看书,分明就是和肃菀清下着一盘棋,他们不知在说着些什么,反正酒娘是听不清切,只能看到他偶有眉头舒展的时候,肃菀清却是满眼满心地笑意,此般和睦场景,她竟不忍心去打扰。原来在最心深处,她还是不敢去探明真相,也许到最后,他还是会和她说的,不是吗!
转身之际,恰然撞上瑶儿过来,四目对视,尴尬的不仅仅是酒娘,还有瑶儿,愣神片刻,她最先回过神来,轻轻示意了瑶儿莫要做声,这样自己便可以悄悄地溜走。
“夫人,”瑶儿还是拉住了她,只轻声道,“公子他,心情不好,您何不去看看她?莫不是您们又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能有什么事,酒娘道:“你家公子,心情不好?”可她为什么看过去,却没有半点心情不好的样子。
“夫人,公子自那日从莫停留回来后,公子无事的时日便总将自己关入房内,连老夫人都进不得,公子饮酒少甚至不饮,这些时日来,却是喝了比平常多三四倍的酒。”
是真的这样吗,为何她方才看到的若风与往日并无二样,只除了眉似是不像往日皱的厉害,想至此,她又看向书房中的他。“肃菀清......”不是说连老夫人都进不得的吗,怎么肃菀清却进了去。
瑶儿也随之看去,“今早,菀清姑娘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公子为她开了门,可是瑶儿知道,公子虽说看着与往日无异,但他没有真正地开心过。公子只在说到夫人您时,才会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真情实意的笑,瑶儿有时也会被感染到。夫人,求您帮帮我家公子。”
若风他,其实还是介意的吧,她没有回答瑶儿什么,只一步步朝他所在的地方而去,瑶儿却在后头喜声道:“谢谢夫人,谢谢夫人......”
谢她干什么,她有什么好谢的。行至门口,手抬起,却始终是没有勇气下去手。仅隔着一扇门,她能够清晰地听到屋内黑白棋子落下的声音,偶尔还有肃菀清的笑声,此时,她便也能完全地听到屋内他们的说话声。
一子落下,却迟迟听不见另一子下落的声音,反倒是肃菀清,她开了口,她道:“云抒,酒娘,夫人纵使有再多的不该,既然你选了她,便该包容她的一切,这些时日来你的做法,那么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不平吗?”
听他们说到她,酒娘更是不敢去推开那扇门。肃菀清字句中都是在劝说着她的云抒,相比之下,却是显得她小气了许多,她总在说肃菀清的这个不好,那个不好,不仅仅是因为若风曾将肃菀清放在心上,肃菀清也喜欢着若风,而且她是晚晚,曾与她夫君同穴而眠的晚晚,曾让她背负了别人太多议论的晚晚,曾让她悔也无处可悔的晚晚。
若风道:“不平,很不平,我只恨自己没有早一点遇到她,那么她便不会吃那么多的苦;只是,当看到她捧着亡夫的牌位时,我然若风却又觉得可笑,仿佛自己自始至只是他人的一个替身。”
“云抒......”
酒娘后悔自己推门推的太不及时,若是知道里面的情形会是这副样子,她是决计不会去推开那扇门的,再或者是她该敲一敲门,提醒着屋内的两人,待推门后,她只是为自己找着借口,“抱歉,还道这边有好酒喝,却还是被骗了,进错了门。”不待屋内的人有多余的动作,她慌忙地关门,她告诉自己,稳住心神,酒娘!
可是方才的一幕幕仍是不停地浮现在眼前,她分明瞧见他与肃菀清只隔一步距离,他的双眼里柔情似水,那是她从未在他的今世身上看到过的,他以手指勾住她下巴,若非酒娘的出现,也许他便会吻下去。那时,他的双眼乃至心里,是否只有眼前的人儿,还是说,肃菀清依旧在他的心里占据着一席之地。
她为什么会有一种撞破人家好事的感觉,酒娘,你真的是头脑发了昏!